資優晶片
最後一刻
躺在手術台前,我開始回想我所有的過去
還有
到底我這麼作值不值得?
這到底算不算一種解脫?
資優晶片就要植入我的腦中
這是我自由意志的最後一刻了…
對我的軀殼而言
往後必然燦爛的人生到底算是榮耀?還是恥辱?
管他的,一切都將結束
但在這之前,你一定要聽聽我的故事
…雖然可能只剩下一些片段的回憶
我是一個國中生
我現在就讀人人擠破頭的明星國中的A段班
你覺得羨慕嗎?我認為沒什麼好羨慕的,
我無聊的一整天填滿了各種無聊的大小考試
資優生
班導師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帶著一疊考卷
“現在開始發考卷,林志文站起來”
“這次又是全班最高分,上來領考卷,大家給他鼓掌”
他的朋友們在他上台時,又笑又偷打他屁股
“厚~,又考這麼高分””分一點分數給我拉””等一下考卷借我”…
台下同學們以欽羨的眼神目送他上台領考卷
前幾名的同學也同樣接受同學們的歡送懲罰
接下來的發的考卷分數越來越低,老師的臉色也越變越難看
“現在要發90分以下的考卷,班長,去把藤條拿來”
“有些人就是不知愛惜自己的榮譽,非要用打的才會唸書”
“那就不要怪我冷漠無情,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
“我不想念名子,現在沒拿到考卷的自己心裡有數,全部上台來排好隊”
好朋友
糟糕了,我好像還沒了到考卷…坐我隔壁的我的好朋友,高資佑
(我都叫他高資巴,有的時候他真的很資巴,而他”自稱高資優”)
得意洋洋的拿著他那張94分的考卷在我面前晃阿晃的
“拜託,又沒有很高分,考100分在拿來跟我現拉”我沒好氣的說
高資巴露出一副有夠資巴的表情,好像在嘲笑我:
“有些人就是不知愛惜自己的榮譽,非要用打的才會唸書”
我趁老師不注意,上台前偷偷對小人得志的資巴比了個中指
變色彩帶
從上台領”變色彩帶”的同學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個性
(這變色彩帶很特別,領的時候很痛,剛領到瞬間是不痛的白色
很快就變會讓你狠痛的紅色,幾節課候變有點麻麻的紫色,
然後漸漸消失…你一定會”印象深刻”)
有些人就是很”阿殺力”兩眼一閉,兩手一伸,休休休的一下就過去了
有些人,像我現在前面那位,就是拖泥帶水的,
手就是不伸,在卡期褲上磨個不停,非要老師要脅
以下是老師常用要脅語句: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現在是再浪費大家的時間”
“數到三,再不伸直就要在加喔”
“再不伸,等下打到哪我不管喔”
這時如果在不伸直的話,老師的藤條就會追著你的手打
打的你四處亂跳,而且通常會打到手指頭的背面
那超超超…痛的,比打到手心痛多了祕藥
領完三條彩帶和87分考卷後,
我快速的回到自己的破爛木頭座位上,
快速的將考卷丟進塞滿課本和參考書的雜亂抽屜
馬的,痛的我的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我用力的搓個不停
台上則繼續上演著慘烈的酷刑…
“快,把秘藥拿來”我對著姦笑的資巴使眼色
“厚~都要被你用完了拉””快點拉,囉唆”
我抹著祕藥(其實是綠油精…)一邊露出很舒坦的表情
“aaa,你自己去買一罐拉~每次都用我的!”
“快,還有10下,手伸直””快點!”
同學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的把手臂伸的歪歪斜斜的
老師很快的用藤條把這位的同學的手頂直
然後快速的”手起刀落”使出”三連斬”
這位同學又快速的龜縮起來,其中一下還打中手背
“剛才那一下不算喔”“快!像個男子漢”
然後這位同學又心不甘情不願的歪歪斜斜的伸起手臂…
“下一節美術課要挪來考國文正氣歌的默書,剩下時間給大家準備”
然後快速的不留痕跡的踏著細跟高跟鞋,扣扣扣的走出教室小抄
接下來的時間裡,教室一片寂靜,
我看到資巴偷偷的在鉛筆盒裡刻小抄
說真的,有時我滿佩服他的手工藝的,能把那~麼多的課文內容
全部壓縮100倍以上,然後藏在小~小的舊舊的鐵製鉛筆盒內蓋裡
“你就不要被老師抓包”我小聲的說下課
下課時間,教室裡鬧轟轟的,同學們圍著林志文的位子問問題
林志文則拿著紙筆慷慨而詳細的解說考卷上的題目
我還真的有點忌妒他,可是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用功態度
下課也從來沒看他出去閒晃過,總是被一堆同學圍繞
再不然就是桌上擺本參考書,若有所思的轉著筆,凝望著遠方
…而且筆記抄的工整又漂亮,不愧是學藝股長
小胖躲在角落偷偷的看著漫畫,吃著零食
他的抽屜李總是藏著著一些雜七雜八的閒書
有時還有報紙,八卦雜誌…他已經漫畫中毒了
連講話口氣都跟漫畫人物一個模樣,比方說:
“口古月~你這廢柴,給我敗吧!”
“口桀 口桀 口桀 口桀…你還未夠班吶”(奸笑)
“我感覺到了好強大的氣阿”(一臉驚恐)
“你,已經死了”(很酷的說)
“我要代替月亮來懲罰你”(裝可愛)
猛男快速的從掃具櫃裡挖出一顆斯柏丁籃球
帶著一群”男人們”快速的殺向球場
他的名言:”打球才是真男人”“這很難解釋清楚,就讓我用肉體來告訴你吧”
(然後一定要秀出健美的臂肌)
大熊,一到下課就自動陷入冬眠,發出呼魯魯的鼾聲
(這時千萬不要打擾他,記得有一次阿猴去逗他,
結果大熊進入”野性的狂暴”把阿猴痛扁了一頓)
徐心儀,我暗戀的那個女生,正慢慢的走向林志文的座位
“這一題我不會,可不可以請你教一下”
她撥了撥那迷人的頭髮,小小聲的說
志文淺淺的一笑,溫柔的說:”請說吧,我會的盡量教”
他倆的臉靠的好近好近,身體都快貼在一起了
我的心裡突然好酸好酸,難道這就是吃醋嗎?
我故意將目光轉向課本,假裝沒看到…
不幸天才
我真的很佩服林志文的
在這種考試學校裡,能夠靠自修拿高分
那可是需要無與倫比的意志力
(抵抗”漫畫,電玩,網路,電視,冰箱,床”六大魔物的誘惑)
超強的勇氣,恆心,與毅力
(去慢慢讀懂又厚又重,寫的密密麻麻全是字的課本和參考書)
以及難以想像的好運
(去寫對那歪七扭八而且從來沒看過的奇怪題目)
林志文他家在街頭巷尾還十分有名:
他家是開成衣工廠的,他經常要幫忙趕工
他的爸爸十分的自私,殘暴,又死要面子
對林志文的嚴格甚至到了殘酷的地步
而且最喜歡拿自己孩子的成績
和每個月工廠賺的錢去四處和人比較
並自誇自己的鐵腕政策是多麼的成功
也有同學討厭林志文的,有人這樣說:
“就是因為他這麼的優秀,才助長他老爸的氣焰”
作弊
鐘聲響起,班導踏著她那細跟高跟鞋,扣扣扣的快速走入
“現在開始默書,班長,發測驗紙”
“這次的默寫,錯一個字,或是標點符號打一下”
“在課堂上,錯誤只是被打而已”
“各位要記住,在升學考試裡,錯誤,代表著血淋淋的失敗”
“這節課由我親自監考,因為我聽說上次考試有人作弊”
“上次就算了,這次要是讓我抓到…先打50下”
資巴的臉色開始變的很難看,因為他忙著作小抄
課文一點都沒背,他這下可糗大了
我看著他提著筆望著測驗紙發呆,
他的臉色變的比白紙還白,猶豫著要不把鉛筆盒拿出來
終於他下定決心,小心翼翼的拿出鉛筆盒…然後開始抄
老師臉色嚴肅的走到資佑的面前,然後冷冷的看著他
他則假裝若無其事的將鉛筆盒收起來,然後繼續寫
在寫了幾句以後就停住了…
“怎麼了,繼續寫阿”
”把鉛筆盒拿出來我檢查”
他拿出了一個鉛筆盒,老師看了看
“不是這個,拿剛那個出來”
他又拿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鉛筆盒出來
老師打開鉛筆盒的蓋子,仔細檢查裡面
“恩~不錯嘛,化學元素週期表耶”
“但是不是這個”
”再拿,我要正氣歌的”
(我心想,靠,這傢伙到底有多少鉛筆盒阿?)
看著資佑一臉猶豫,老師說:
“算了算了,把書包跟抽屜的鉛筆盒全部拿出來”
真是讓我開了眼界,我從來沒見過一模一樣的七八個鉛筆盒
在課堂的桌上整齊的排成一列
“你在開文具店喔,全部打開,筆全拿出來”
這時全班都看著他,沒有人在默書了
老師拿起一個鉛筆盒,仔細的檢查裡面
“作工十分精細嘛,你叫高資佑是吧”
“你認為這種欺騙的行為在考試派的上用場嗎?”
“考的差的話下次用功就好了”
“但是作弊的話就無法原諒”
“你知道你的父母花了多少心力才把你送進這裡?”
“老師不想打你”
“知道尊嚴的話現在就收拾書包,明天到B段班報到”
我看著資佑,神情落寞的收拾書包,離開了
“現在把測驗紙收起來,明天會再考默書”
“老師今天沒心情打人”
“今天的事件,希望大家牢記在心,對自己要誠實…”
補習班
終於熬到放學,但現在才是辛苦的開始
學校根本就不上課,因為上課時間全部都拿來考試
而學校老師給我的印象
就是拿著一疊考卷,然後匆匆的走來走去的職員
什麼美術課,體育課,工藝課,家政課…更是從來沒上過
實驗課?實驗教室的門從來沒打開過
(不過我聽說:D段班的理化老師上課會親自動手作實驗給同學看)
說到補習班,我們學校附近有一條補習街
那裡補習班的數量可以用”滿坑滿谷”來形容
有的時候我懷疑,我們學校是不跟這條補習街有共生關係?
或者說,補習班老闆跟校長是串通好的:
故意不教課,然後叫學生付錢到補習街去找家補習班上課?
除了物理公式和方程式之外,有時我會思索著這一類問題
灰撲撲的街道上瀰漫著灰濛濛的煙塵
公車上塞滿了疲倦的上班族和學生
帶著幾分睡意,就在人擠人的公車上一路搖到補習街
我還滿喜歡這些補習班老師的
至少他們都還挺幽默的,在我快要陷入昏迷的時候
偶爾會講幾個笑話讓大家笑一笑
他們真是一個比一個賣力(或者說賣命)在教學
講的內容也都滿清楚的
下課10分鐘也會留在解題區幫同學解題
不像學校老師,只會考試和打人…
補習班是相當擁擠的,學生幾乎是肩併著肩坐在一長桌前
所以坐再你旁邊的人是誰就十分的重要,
(比如說:如果他身體十分肥胖,或是擁有奇怪的體味…那你就倒楣了)
幸好坐我隔壁的兩個同學都滿瘦小的:怪咖和阿屁
他們人都滿好相處的,只是阿屁…座位底下偶爾會傳來奇怪的味道
阿屁
當阿屁臉上開始尷尬的時候,你就要準備捏好鼻子
你可以從阿屁的味道裡猜出他又吃了什麼
記得有一次,晚餐便當還沒送來
(補習班會幫我們訂晚餐,只是要多交50塊,你可以選主菜)
我就聞到了我最喜歡的滷排的味道,還滿香的
我以為那是我自己餓昏了所產生的幻覺
疑?不對,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喂,阿屁,你有沒有聞到魯排的味道?”
只見阿屁一臉尷尬”恩,這個嘛…”
“不會吧,阿屁~噢,SHIT!”
坐在他周圍半徑5公尺的開始怨聲載道:
“靠,我的鼻子被屁眼強姦了”
“你不能忍到下課再放嗎?”
“馬的,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屁眼塞起來”
也有調侃阿屁的:
“不行拉,阿屁累積太多會引起氣爆的”
“誰有打火機,可以叫阿屁上台表演個屁眼噴火”
“阿屁,忍一下,消化道和嘴是相通的,
說不定哪天你可以表演酷斯拉的嘴巴噴火絕招”
“然後還可以從汗腺排出,表演人體發火喔”
“帥阿,到時草薙之炎就會重出江湖了,轟轟轟”怪咖
怪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的自然科超強的,可是文科就是不行
他有一本奇怪的筆記本,上面記滿了謎樣的文字
怪咖平時話不多(但是一說就是一長串)
,偶而他會閉上眼睛沉思
然後虔誠的拿出那本奇怪的筆記本
開始偷偷的在上面畫奇怪的符號
(他不喜歡別人翻他的筆記本,但我曾經偷瞄過…)
很難形容那到底是什麼文字,說是中文也不像
每一個字都小小的很整齊的排列
有的看起來就像飛鳥,有的像眼珠,有的像月亮…
有的時候他會嚴肅的對你說很奇怪的話:
(通常這時我會假裝沒聽見)
“不知你在夜闌人靜,在午夜夢迴的時候
是否曾經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你有沒有認真去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是真實?
什麼是自由?靈魂與世界的真相是什麼?”
“其實,我們都深陷於某種控制之中…而真相總是被掩蓋住”
“比如說你是否想過:不死藥早已被發明,只是為了害怕人口爆炸而未曾公開?”
“或者說:我們的世界被某種能超越時空的力量監控著,過著身不由己的生活?”
“你是否想過,
我們課本上所講述的科學知識從何而來?
是學校那些庸庸碌碌的考卷老師?
還是台上那個拿命換錢的補教名師?”
(這時他會認真的看著你)
“多年來,我嘗試著對抗著隱藏在社會背後的那無形的神秘力量”
“它腐蝕著人心,讓人們互相猜忌比較,忘了互相幫助與關懷”
“總有一天,我要自罪惡裡拯救人類,用我的方法…”
“我要拯救善良正直而能互相關懷的靈魂,殺盡所有自私而貪婪的惡念
我已有所覺悟,要殺盡惡魔,身上必然沾滿惡魔的鮮血”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就會閃閃發亮)
“我要賦予善良正直的靈魂力量的權柄與永恆的生命,
超越時空的束縛,要他們成為世界的王”
“那時所有的善良都將有所回報,而所有的罪都將被審判”
(然後他的情緒就會陷入異常的激動)
說真的,怪咖與其說是學生,不如說是個佈道者
奇怪的是他又不信任何的宗教(吃素又不信佛的怪人)
“怪咖,有時候我覺得”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真的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去治治你的瘋病”
“不過我擔心…說不定反而醫生會慘遭你的洗腦治療”
然後我看到阿屁嘴巴開開的,眼神空洞的望著怪咖,
“阿屁~不會吧,噢,SHIT!”
(我心想:噢,這瘋病真可怕,還會傳染)妄想症
怪咖說的話充滿著他奇怪而獨特的幽默感,
有一次我看他在畫畫:
那是一個騎士的背影
他穿著鐵鎧,騎著馬,拿著劍,衝向巨大無形的黑暗
黑暗裡隱隱浮現著一張奇怪的臉
圖畫裡的騎士透著一股壯烈與哀傷的氣勢
我不禁讚嘆“靠,你是在哪裡學過畫畫的阿,這張超讚的”
怪咖伸吸一口氣,托著下巴:
“這很難解釋的清楚”
“這世界上存在著一種東西,叫做念”
“它就是你深藏在靈魂裡的力量,你的快樂,憤怒,恐懼,哀傷…”
“你要如此的想像,想像著念透過你的手…”怪咖伸出他的怪手
“然後你就會開始覺得,手開始擁有自己的意志一般”
“念就會透過你的手,從這一端到那一端,透過你的筆,展現神奇的力量…”
“怪咖,我真的建議”我拍拍他的肩膀
“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治治你的瘋病”
我看到阿屁又嘴巴開開,眼神空洞的看著怪咖…
“不會吧,阿屁~噢,天阿”因為我看到阿屁拿著一枝筆,聚精會神的看著筆…
(好吧,我承認我曾嘗試著拿著一枝筆,想去體會怪咖所謂”念”的力量,
但是或許”這種事是講天份的”,試了半天就是弄不出來)天啟
記得有一次考物理,怪咖用幾個微積分和方程式
十分輕易的解了一個我想了超久也解不出來的物理難題
“喂,怪咖””這題你是怎麼想到要這樣解的阿?”
怪咖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恩~這很難解釋清楚,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怎麼解…”
“於是我開始祈禱…祈禱一個正確的指引”
(怪咖雙手交握,祈禱狀)
“然後奇蹟就發生了!”
“我彷彿看到天上的雲霧漸漸散開”
(他看著天花板,比出雲散開的樣子)
“在雲的縫隙間灑下了一道柔和的白光”
(怪咖的眼睛又閃閃發亮,他又發作了)
“白光裡走出一位頭頂光圈,身穿白袍,留著長長白鬍鬚的長者”
“長者對我微微笑,並緩緩向我走來”
“然後他把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頭上”
“突然之間,我就什麼都知道了!”
怪咖說的話,你總是無法去證實它的真實性
而且你只能選擇相信,或者是不相信
就像他所說的,虛幻和真實是無法明確定義絕對的界限的
而你所認定的真實,說不定只是你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慘了慘了,我好像被怪咖傳染了)
回家路上
在一整個白天的考試轟炸,
以及一整個晚上的補習轟炸後,
終於熬到可以回家休息
這時我通常不急著回家,
從補習班到公車站牌的路上,有一條電子街
每家店門口總是張貼各種電腦零組件的最新報價的手製海報
明亮玻璃櫥窗裡擺滿了各式最新型的數位像機,攝影機,隨身碟…
櫥窗上的液晶螢幕裡播放著最新的強檔電影,或是最新的遊戲影片
有時還有免費的電腦遊戲,PS遊戲給人試玩
雖然老爸老媽不喜歡我逛太晚回家,
尤其是不喜歡看到我玩電腦遊戲
(他們覺得殺那些怪獸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但是在他們傳統守舊的腦子裡,
怎麼可能了解我想要的快樂呢?
在那個無聊的家裡,他們只會不停叫我唸書,
考個明星大學,然後找份穩定的工作…玻璃魚缸
在玩這些電腦遊戲的時候,我自己清楚:
“我現在不過是在一個漂亮的人造的玻璃魚缸裡面”
但是你怎麼可以說我那個無聊平凡的家不是這樣的:
“另一個由更強大且不知名力量所造的玻璃魚缸”
(而且這個”真實”魚缸比人造的魚缸醜多了)
我清楚,以我現在的力量,一個無聊的國中生,
根本無法改變這個玻璃魚缸裡面的什麼
對我來說,在某種意義上
電腦遊戲這個人造魚缸還比較真實,容易讓人了解
至少我知道,它造來的目的是給你娛樂,給商人賺錢
它是由電腦程式及一些動畫組織而成
而現實生活這個天然魚缸,
你無法正確的推測它存在的目的,
你無法理解它究竟是什麼力量組織而成…
攤子
電子街裡偶爾會有幾個攤子,
跟賣香腸的攤販不一樣,那攤子是這樣:
是一個小摺疊桌外加幾個椅子,桌上有印刷精美的廣告文件
前面會站(或坐)一兩個身穿制服,看來年輕有為的青年解說員
邊邊還會擺幾個精美禮品,或是可愛的絨毛娃娃
通常都是推銷現金卡(或信用卡)的
平常這種攤子我是不會多看兩眼的,
但是今天這個在角落的攤子的標語真特別:
“免費!劃時代的科技:資優晶片”
(下方是一排小字)
“你是否覺得課業繁重,考試不順?總覺得頭腦不如人?”
“資優晶片,激發你的思考效率,將你的記憶容量提升到無限!”
“擁有夢幻學歷將不再是夢想,詳洽談”
攤子上有用A4紙印刷的說明(看起來真簡陋…)
而攤子前的中年男子給我一種奇怪的親切熟悉感
(奇怪,我在哪裡見過這位中年大叔?想不起來)
這個大叔飛快的敲著鍵盤,然後看著一張考卷
我從未見過那一型的筆記型電腦
突然,他好像注意到什麼,停了下來,開始沉思
然後他注意到我,微笑的向我招手(假裝沒看到,快走快走…)我的家
“老爸老媽,我回來拉”
老爸老媽現在正在磕著瓜子,看著電視的鄉土劇
“今天考試考的怎樣阿?”老媽問
“還…還好啦”(有點心虛)
“考卷拿出來我看看”老爸喝了口啤酒
“喔~考不好喔,才考87分,你平時不都考90分以上的?”
(這時電視爆出了一陣罐頭笑聲,老媽則盯著電視傻笑)
“老爸老媽只有你這個孩子,所以盡力供你唸書,送你去補習,
想辦法跨學區把你送進明星高中,你不要辜負我們的期待阿”
老媽繼續盯著螢幕(這時媽祖又出現了,伴著很俗的特效):
”好了拉,不用對小孩這麼嚴…來看電視,
對了,瓦斯爐上有魚湯,肚子餓了自己去熱來吃”
“妳就是對小孩這麼放任,小孩才會變的這麼散漫”
(老媽假裝沒聽見,繼續看電視…)
“要知道老爸老媽賺錢是很辛苦的…
你的衣服要錢,課本,參考書要錢,
吃飯要錢,補習要錢…什麼都要花錢”
“這一切都是希望你考一個好學校,
畢業有一份好工作,不要像老爸老媽每天上班這麼辛苦”
(這時媽祖發揮神力,把壞人打敗了)
“禮拜天晚上你是不是沒課,跟媽媽一起到媽祖廟拜一拜”
“阿~拜那個沒用拉”(爸爸用遙控轉台到某某追緝令的節目)
“對了,你知不知道住隔壁3樓的你的好朋友被降級了?”
“早就告訴你不要跟那種壞朋友在一起,只會把你帶壞”
“他上次來家裡我就覺得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只會教你怎麼打遊戲,打遊戲又不能當飯吃,浪費時間”
“或許我要像林志文他爸那麼嚴,對你才好”
“我要去洗澡睡覺了…”
失蹤
今天早上就覺得氣氛不對勁,教室裡鬧轟轟的
老師也沒有拿著一疊考卷出現…
班長在台上宣布:”今天第一節考試取消”
台下同學都在傳奇怪的流言:
“聽說B段班高資佑被老爸毒打一頓就失蹤了”
“今天早上有好多警察跑到學校辦公室找老師協助調查”
還有一些更誇張的:
“高資佑氣不過他老爸,跑去加入了黑社會組織!”
“高資佑被外星人抓走了!”
但是沒有考試的快樂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的我們那個機車班導師就回來:
“大家想必都知道,有某個我不願提起名子的同學失蹤了”
“今天我要到警局去協助調查,接下來就由隔壁的班導代課”
(應該說是代為監考…)
“處罰的標準和老師上次說的一樣,不要以為換了老師就沒處罰”
接下來的幾天,還是像平時一樣過日子,
沒有資佑的日子,還真過的有點無聊勒
(奇怪,我幹麻想念那個資巴人?)
但是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出現
聽說B段班的高資佑自己回家了
他的說法:”學校的課業壓力太大了,所以我才會拿一點錢出去走走”
“這幾天我想通了,要好好的用功讀書,才不會辜負父母對我的期望”
這幾天我曾經好幾次看他從我們教室前面走過,
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了,變的平靜
從前那副猥瑣台客模樣不見了(那一點都不像他)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中正和平的氣息
“嘿,臭資巴,聽說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我從後面拍一下他的屁股,這是我們的秘密打招呼方式)
“朋友,好久不見,托您的福,這幾天我過的一切安好”
(他居然對我點頭微笑,還要跟我握手,嚇我一大跳)
(平時他應該會說:”操,你才被外星人抓走勒”)
(要不然他會說:”挖哈哈哈,沒錯,我已經被外星人改造成強化人了”)
“靠,不會吧,難道你轉性改吃素了”
“不跟你聊了,BYE”
接下來幾天,校排名榜上出現了我熟悉的名子:高資佑
而且排名一次比一次好(疑?他不是都吊車尾的嗎?)
最近在B段班的教室看到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女孩追著問功課
(他正經起來的樣子還真的是他奶奶的英挺阿…)
“資佑,這一題怎麼作,教教我嘛~”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纏著他的手
“聽說你又要轉班了,好可惜喔”一個留馬尾的女孩緊跟著他
“要記得回來看我們喔~”一個氣質美女溫柔的說
(靠,那個資巴人轉性之後真是艷福不淺阿,
平時他都色咪咪的,結果沒有女生敢靠近他)
資佑不發一語,神秘的微笑著,慢慢的向前走
我一定是在作夢
歸來
“今天班導要向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學,但他其實是位舊同學”
“請大家鼓掌歡迎,高資佑,歡迎回來”
班導點頭示意進來,還跟大家一起鼓掌
“古人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
”班導從沒見過能像資佑這樣有大覺悟的人”
“資佑是我們大家的楷模,大家要向他好好學習”
她用藤條敲敲某位倒楣的前排同學的桌面:
“你,到最後面去坐,這個位子要讓給資佑”
“班導絕對不會虧待任何用功的同學,特別是像資佑這樣的”
“為了慶祝資佑歸來,這次的懲罰標準降低5分,85分”
“班長,把考卷發下去”她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疊考卷
難道是資巴…恩,資佑又發明了最新的作弊方式了
不然怎麼可能變的這麼強(他的鉛筆盒換成鉛筆袋了)
我在寫考卷時偷偷瞄了一下,不對阿,
怎麼都看不出來他在作弊,還寫的很快勒
20分鐘之後,資佑便第一個交卷了,
然後乖乖回到座位,拿出下一科考試科目開始念
下課鐘響,我看到資佑仍乖乖的呆在第一排唸書
其他的同學跑的跑,玩的玩,睡的睡…
小胖在打GAME BOY,一邊吃著洋芋片
猛男在吆喝著比腕力,弄得碰碰響
阿猴在睡大頭覺…
志文仍然被一堆同學圍繞著問問題
沒有抬槓的對象,我摸摸鼻子,有意無意的看著書
上課鐘響
班導扣扣扣的走進教室,帶著一疊厚厚的考卷
“現在開始發考卷,林志文””最高分,99分”
“大家鼓掌”台下響起一陣掌聲,還有同學的叫鬧聲
(同樣的,志文依舊在上台領考卷時遭到一堆同偷襲)
“有點可惜喔,這題的小數點以下第2位錯了”
“高資佑,95分,計算過程很正確,字又很工整”
“第三大題的第五小題你沒寫喔”
”老師不怪你,那個小題比較難,也比較罕見”
然後班導一個個的把及格的考卷發下,靠,我又沒領到了
“又是你,你知不知道上台被打很丟臉”休休休休,手起刀落
“你現在很危險了”班導拿出一疊表格,開始找上面的數字
“這裡,找到了”
”只要在考差5分,那班導就得請你走人”
“你不夠格呆在A段班”
”外頭還有不知道幾個人想要擠進來”
“請你好自為之”
差別待遇
下課鐘響
我看到資佑圍在志文身邊問問題
(以前資佑總是說志文是”假正經”)
“喂,資佑,這三小題怎麼解,我快瘥賽了”
沒反應…我用力拍了他一下背
“喂,死資巴,考那麼好不會教一下喔”
他頭回也不回,冷漠的說
“對不起,我不跟成績差的男生講話”
然後他很快的回座位,翻開課本開始背英文單字
“操,成績考好真屌阿,兄弟要死了都不救的”
“對不起,我不跟成績差的男生講話”
“你只有這句台詞嗎?換一句好不好?”
“對不起,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今天真是倒楣透了,成績考不好
好朋友又不理我,罷了罷了…只能怪我不用功
我發現:
資佑只跟兩種人說話:
1.成績好的同學2.問他問題的女生
隨著他的成績越來越好,
親近他的女生也越來越多
(因為他會替女同學解題目)
他價值觀完全的改變了,
變得只會用成績來評斷人
當你成績不如他的時候,
他就會開始疏遠你
他的話題也完全改變了
除了功課之外,只對某某某的成績有興趣:
“你這次考試考幾分阿?”
“這次不小心錯了一題,才考95分”
“這次的前五名是…”
“你的歐式幾何念到哪了,我都快念完了”
而當你跟他聊起與功課無關的事(比如說:漫畫,電玩…)
他就會說:”對不起,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柳橙汁與杯子
在補習班,怪咖看我悶悶不樂:
“怎麼拉,心情不好阿?”
阿屁答腔:”猴~向女生告白結果被拒絕對不對?”
“操,今天老子超不爽的,回家要吃豬腳麵線去霉氣!”
“三界猶如火宅,眾生不免輪迴,忘了這一切,就讓我帶領你進入哲學的殿堂吧!”
怪咖手拿著一本佛經繪本,在桌子底下偷偷看著
“喔喔喔,是是是,上人說的極是,阿~彌~陀~佛~”
“喂,怪咖””幹麻?”
“如果一個人整天在談論成績,
到處去比較成績…你會喜歡這種人嗎?”
怪咖深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斯的托著下巴,
並凝視著前方(怪咖的招牌動作)
“這樣說好了”
他拿出了一罐柳橙口味的每日C(裡面喝了一半)
和一個他常用的橙色塑膠杯
“這個人的行為就像這瓶每日C”
“當它裝在每日C瓶子裡面的時候,它就長的像每日C瓶子的形狀”
怪咖打開瓶子,把柳橙汁倒到塑膠杯裡
“當它裝在塑膠杯裡的時候,它就是塑膠杯的形狀”
“但是對我而言”怪咖拿起杯子,咕嚕嚕的喝了幾口
“它都是每日C”(阿屁又眼神空洞的望著怪咖)
“你說我會討厭每日C嗎?””…應該不會吧”
“…我討厭壞掉的”符咒
“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總是要你唸書?”
“不知道你的老師是不是整天考試?”
“他們都像是被放在瓶子裡的柳橙汁,只不過束縛柳橙汁的力量是塑膠
而束縛他們的力量則是一個遠古流傳下來的符咒…”
“這符咒為了存在物質界,可能以金屬或是紙片作為指示物,
但是它的力量來源卻與它的材質無關,而在於人們願意相信它具有力量”
“而這遠古流傳下來的符咒…我今天剛好有帶一張”
接下來怪咖拿出了一張我十分熟悉的紅色的長方型紙片
“就是這個!””蛤~這不是100塊嗎?”
“我告訴你,我現在覺得它不過紅色的紙片”
“但是我拿到便利商店,店員會當它100塊”
“我拿到快餐店,老闆會當它100塊”
“我拿到網咖,打四小時的電動還有找…”
“就因為大家都當它100塊,所以它才有100塊的價值”
“相信,本身就是具有力量的,而人們總是因為相信才被束縛”
接下來是無法形容的沉默,某種未知的原因
使得一切都靜止了,就算下課10分鐘的補習班是如此喧鬧
怪咖依然在看他的那本神秘黑書,向在思考某個問題
然後…
天堂之門
“你有沒發現”(怪咖又要裝神弄鬼了)
“這個社會要你去信仰的那套價值很奇怪”(握緊拳頭)
“它要你去強取豪奪,恃強凌弱,
要你用把別人踩在腳下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它要你忘記去互相著想,互相關懷,
要你抹滅,遺忘你人性裡的光輝榮耀”
“這套相互比較的信仰價值真的讓我覺得很噁心”
“他們還稱它叫上進心”
“但是別擔心,你有福了”(眼睛閃閃發亮)
“現在你正站在命運的交叉口,你有權去選擇”
“相信我,改變這個世界的未來命運”
”或是過完這個簡單無聊的人生”
“我的天堂之門計畫已經接近完工,將會在這個世代裡啟動”
“集合三聖器的力量:無限之書,生命之藥,時空之門”
“命運的齒輪將再度咬合,時代的巨輪將再度轉動”
“還有無數現世靈魂的犧牲奉獻”
“然後天堂之門將會再度開啟,最後的審判也將來臨”
“我要賦予善良正直的靈魂力量的權柄與永恆的生命,
超越時空的束縛,要他們成為世界的王”
“然後這個世界就會進入一個永恆的和平時代”
“所有的犧牲奉獻也將有所價值…”
(接下來他陷入了幾分鐘的激動狀態)
“怪咖”我拍拍他的肩膀
“有時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信什麼教的?”
寂靜班級
最近又開始期中考了,不過這次真是安靜的反常
說也奇怪,自從我從前的好朋友回來之後
我們班在下課越來越安靜了…
先是小胖,他不再看漫畫了,也不再吃零食了
再來是大熊,再也聽不見他冬眠的打呼聲
過了幾天,猛男也開始用功,
過一陣子那群”真男人”莫名其妙的安靜了下來
班上的考試平均成績也越來越高
我們班導每天看起來心情都很愉快
(有一天班導居然沒打到任何一個人)
偶爾可以看到心儀,在志文身邊問問題之外
班上真是安靜的有點恐怖
“志文,請問一下”
(志文正在翻閱一本厚重的參考書)
“請說”
“你知不知道最近為什麼這麼安靜阿”
“恩…可能是模擬考又要到了吧”
(志文闔上課本,突然問我一件事)
“…對了, 你有沒有聽說之前在同學間流傳的一件事?”
“那就是關於資優晶片的事”
“聽說現在班上有很多同學都跑去裝了,也有人勸我去裝”
“裝了以後可以大幅提升思考效率跟記憶容量”
“但是我不想去裝,因為那樣的成績畢竟不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就像我堅持不去補習一樣,因為那對沒錢補習的貧窮孩子不公平”
“而裝了那個晶片,那就對因為不知道門路而沒裝的同學不公平”
“也許你會笑我傻,但那就是我的信念,我的堅持”
也許是沒有聊天打屁的對象,我的成績也進步了
(進步到至少不會被打…很少被打)
而林志文的成績還是在97到100間打轉
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心儀,則只差志文幾分而已
“現在開始發考卷”班導扣扣扣的走進教室,臉上滿是笑容
“這次班上考滿分的有43個,99分的有7個,98分的有3個”
“班導很高興,讀書的風氣是要靠大家一起培養的”
“志文,這次比較差喔,只考97分”
“心儀,不要老想著戀愛,95分”
“喂!你,只考94分,怎麼回事,考倒數第一的”
“有鑒於大家的水準都提升的,班導的懲罰標準也要提高”
“下次開始,懲罰標準提高為95分,請大家好好準備”
“喂!倒數第一的,你要注意一點,最近B段班的成績進步的很快喔”
“班導希望可以在下個禮拜還看到你,祝你好運…”
靈魂與殼
今天補習班的位子感覺比較寬了
下課時我一個人覇著兩個桌位大喊好爽好爽,
“喂!阿屁,坐過去一點,這樣我才聞不到你的屁味,去去去”
然後阿屁嘟著嘴,有點不太高興的向邊邊移了一個位子
“好啦好啦,阿屁,坐回來拉,跟你開玩笑的”
阿屁依然嘟著嘴:”不好笑拉!”(我好像傷到他的心了)
怪咖正偷偷的在他奇怪的黑色筆記本上畫著大腦的剖面圖,
並圈起一個個的區塊,並畫上指向箭頭,和一些奇怪的符號
“怪咖,你又在畫什麼,那本借我看一下”
(怪咖很快的把怪筆記本藏進書包)
“這本不能借你看,這是我的秘密,不過剛在畫什麼我倒可以解釋”
(怪咖又使出招牌動作,深呼吸,然後搓著下巴,看著遠方)
“你覺得靈魂的定義是什麼?”
“在這個科學的時代裡,你還覺得靈魂存在嗎?”
“如果靈魂存在,那又是以什麼型態存在的?”
(這時背對我的阿屁把頭轉了過來)
“如果沒有了肉體的憑依,那靈魂還會存在嗎?”
(噢~怪咖的瘋病又要發作了)
“你記不記得莊子和惠子某天在橋上看魚?”
“莊子說:我看魚在水裡真是悠遊自得阿”
“然後惠子說:你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的快樂?”
“莊子反駁:你又不是我,怎麼會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
“惠子又反駁: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魚的快樂
你也不是魚,所以你也不知道魚到底快不快樂”
“蛤~”我越聽越越迷糊了
“好吧,假裝你懂了””這說明了一件事”
怪咖搓了搓下巴,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支藍色pilot中性原子筆
“你無法證明意識是否存在”
“比方說這支筆,你說它是無意識的”
“但是你又不是它,你怎麼證明它是無意識的”
“意識,是我們看不見,聽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接下來怪咖拿出一張測驗紙,畫了一個紅色的圓,裡面畫了藍色的圓
“我們的身體,就像這個紅色的大圓,裡面包著我們的思考”
“我們的思考,就像這個藍色的小圓,裡面包著我們的靈魂”
“這就是一個存在物質界的智性生命的結構”
“我最近在研究意識在大腦裡的運作方式”
“突然之間,我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沒有大腦這種用來憑依的實體,那意識還會存在嗎?”
“如果意識能夠存在,那憑依在意識之中的靈魂
是不是也能不藉大腦而憑空存在?”
“說不定我現在跟你說的這番話是有意識的”
“我曾翻閱許多古代宗教書籍”
“發現有種東西叫做<言靈>,它是許多咒術的理論基礎”
“說不定我現在跟你說的這番話是有靈魂的”
“因此我便如此猜想:會不會我們在說的語文其實是一種智性生命
,只是它無法直接存在於物質界,只能藉憑依於人腦中維生”
“會不會耶穌,佛祖,阿拉…等神祇,仍然活著,
只是轉化了另一種生命型態,憑依在人腦中生活?”
“靠,誰跟你講這些的”
(這時眼神空洞的阿屁眼睛突然閃閃發亮,然後他說)
“我虔誠的祈禱,然後雲層出現了縫隙”
“在縫隙裡灑下了一道祥和的光芒…”
(我突然覺得很好笑,然後嘴巴不由自主的說:)
“然後從光裡走出了一位白袍的白鬚長者”
“長者露出慈祥的微笑,並向我走近…”
“靠北,我怎麼跟瘋子坐在一起,去去去”
今天回家路上,我按照往例到電子街去逛逛,
發現那個資優晶片的攤位前面有三四個同校的學生在填表格
中年男人正在跟幾個學生解說介紹
爭執
“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今天的氣氛有點奇怪,老媽沒在看電視
老爸獨自一人坐在沙發前,臉色凝重的看著一張成績單
“過來,跪下”
???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恐懼
“你知道你這次考第幾名?”
“老爸從來沒要求過你考第一,只求不要考太差”
“你自己看看”
老爸將一封揉成一團的通知書,丟到我面前
“撿起來,自己看看”
“居然給我念到降級”
我打開通知書一看,是學校的轉班通知書
上面還有班導的簽名
“剛剛我跟你媽聊過了,
現在開始,網路跟電視都沒了,我剛去申請斷線了”
“自己想想,為何考輸別人,說個合理的理由我聽聽”
(接下來陷入了沉默)
“你平時話不是很多嗎,怎麼了,說話阿?”
“那是因為…”(我想告訴他晶片的事)
“不要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
“你知道為了培養你,我花了多少心血”
(亨,不過是花錢,我心理嘀咕著)
“你自己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好好想想你自己做錯了什麼”
半夜裡,時鐘滴答響著
我真的很累很想睡,
但又怕老爸突然又從房間衝出來罵我
老媽這時穿著睡衣,輕手輕腳從房間走了出來
用熱毛巾給我抹了抹臉
小小聲的說
“你不要氣你爸爸,他也是為你好”
“今天媽媽也為了電視的的事跟你爸爸吵了一架…”
“好了,快點去睡,明天還要上課”
在今晚的睡夢當中,
我好像聽見爸媽房間裡傳來爭吵的聲音,
摔椅子的聲音,玻璃破掉的聲音
新班級
“哦,又有新同學從A班來阿~”
B班的班導是個男老師,瘦瘦矮矮的男子,臉上滿是笑容
“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習慣就好”他如此安慰我
“你不該怪你班導,這都是制度阿,再考回去就好了”
“…我們班就又有四個升級的喔”
我看到角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會吧…志文!
我看到他眼框紅紅的,旁邊的同學在安慰他
“阿文,你也到這裡喔”我拍拍志文的背
“嘶~好痛,不要碰那裡”他縮了一下身體
“昨天我爸把我痛打了一頓,你看”他掀開制服,拉起袖子和褲管,
上面全部都是一條一條藤條打過的淤青痕跡
“本來我想證明,靠自己唸書也可以念的很好…”
“我比別人花雙倍的時間和精神努力,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但是我錯了,人的力量是無法與機械抗衡的…”
說到這裡,他的眼淚就這樣從眼眶中一粒粒滾落
“證明自我價值的道路上,總是佈滿了辛苦”
他轉過身,看著參考書,淚水就這樣一滴滴的滴在書面上
“別難過了”
“考回去不就好了”
有一個嘴巴特別大的同學靠了過來
“你好阿,大家都叫我大嘴,叫我大嘴就好了”
“喂!聽說你剛從A班轉來”
“A班是怎樣,聽說有很多強的像怪物一樣的人,真的嗎”
“還好啦,特別用功倒是真的”
“你們班有沒有那種躲在角落偷偷畫著設計圖的人阿?”
“有的話介紹幾個來認識認識也不錯,說不定以後會變發明家喔”
“拜託,哪來這麼多的時間阿,考試都考不完了”
“我滿想考A班的”
“告訴你我以後的夢想”
“恩?”
“我想當個大企業家,帶領著一群聰明絕頂的科學家工作”
“然後勒?”
“然後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所以勒?”
“所以現在我要多結交一些聰明的朋友”
“你想太多”
跳級班
來到B班後,輕鬆多了
這可能是因為新朋友會陪我聊天吧
下課時間,大嘴靠了過來
“喂!你們班最近是不是變的比較安靜?”
“是阿”
“我們班也是耶,現在下課都還是好多人唸書”
“期中考完看完成績後決定發憤圖強,是吧”
“哈哈,我也是耶”
“但是這次我覺得有點奇怪”
“這次有的同學過於<持久>了”
“對阿,不像你都<早洩>,嘿嘿”
大嘴對我比中指,我則模仿著電視台的廣告
“早洩,陽萎,菜花,疱診…各種的症頭,請找老德生中醫病院”
“認真一點聽我講拉,聽說A班又有人跳級了”
“哦?”
“而且很多是國中直接跳高中喔”
“不會吧?”我裝出驚訝的表情
“還有專家來A班來喔,說什麼要研究資優班學生的特質”
“聽說電視台還來訪問勒,今晚9點會播,12台,社會真相探索”
“A班果然是神奇的班級阿”
“你知道高資佑,你們班的同學阿”
“據說有大學生的數理及英文程度耶”
“讓我越來越想考到A班去了”
“哀~可惜我只是個學生,如果我是個大老闆
我就會想辦法把這些學生全都訂走”
“去~那麼愛錢喔”
“好吧,其實我不挑的,次等貨也可以湊合著用”
(大嘴看著我,這樣說著)
那個男人
補習班放學回家
這次下定決心,我決定去找那個賣資優晶片的男人
這次補習班老師加課加的比較晚
所以到電子街時,很多店家都開始打烊
當我看到那個男人時,他正收拾東西
“對不起,請問一下”
“要收了喔…耶,好久不見,我就知道你會來”
(?!這個看來30幾歲的男人居然認識我)
“我等你好久了,要不來敘舊一下”
(男人不但認識我,還要跟我敘舊?!)
“不行耶,老爸老媽還在等我回去”
“聊一下沒關係的拉,坐”
“你一定認識我,但是你一定覺得那不可能是我”
“這很難解釋”
這個男人深吸一口氣,托著下巴
,眼神憂鬱的看著前方:
“不知你在夜闌人靜,在午夜夢迴的時候
是否曾經懷疑過,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你有沒有認真去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是真實?
什麼是自由?靈魂與世界的真相是什麼?”
“你是…怪咖!那補習班那個…!?”
“他正在回家的路上”男人語氣平靜的說
“而我,你熟悉的怪咖,從20年後回來了”
“這太扯了,現在是在演<回到未來>嗎?”
“還有,這樣不是違反<因果律>嗎?”
(他倒了兩杯每日C,一杯遞給我)
“是阿,這真是件神奇的事”
異世界
男人翻了翻他的肩袋(四方形,像國中書包那種)
從筆記型電腦跟一堆破筆記本下翻出一個筆帶
從桌上拿了一張A4的紙,開始畫畫
他先用藍筆畫了一個樹形圖:
“有人說,時間像一條長河,但總體來講時間是像樹形圖”
接下來他在樹形圖畫了一條由樹幹通向枝椏的線:
“一般人覺得時間像條長河,是因為在時間線的分支上,
你只能選一個來進行”
“像是星期日時,你選擇打電動跟選擇唸書都會影響未來
,衍生出不同的世界…”
“神奇的地方來了”
“但在選擇之後其他的分支所衍生的世界就不存在了?其實不”
“它們不但存在,還會對你現在的世界產生干涉作用”
“那些世界我們稱為平行世界,而且離你越近的世界干涉越大”
“這跟同時有兩個你,違反了因果律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因果律並沒有被違反”
“因果律成立在一個條件之下: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間軸上”
“可是我們不是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時間軸上?”
“不是,其實我們身處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時間軸上”
“現在我們可以坐在這裡交談,
是因為這裡是我們個別的世界的時空交會處”
“就連我和正在回家路上的怪咖也在不同的時間軸上”
男人又畫了一條顏色不一樣的線,
沿著原來那棵樹上的不一樣的路徑前進
“這條線是我的世界,在分叉的時間樹上我做了不同的決定”
“只要有一個決定的不同,他的世界就和我的世界開始分離”
“隨著時間的過去,兩個世界的差異也越來越明顯”
“對這個世界的他來說,我或許只是個奇怪的中年男子”
“假如我改變他的時空,對我原來的那個時空也沒有影響”
“接下來談<蝴蝶效應>,等我一下”
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份舊報紙,
又拿出了一分新報紙,兩份報紙的內容看起來不太一樣
“這兩份是同一天的報紙,這份是我的時空拿來的,
這份是我前幾天買的,你看一下”
兩份是同一家報社同一天出的報紙,但是內容卻不太相同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假如我可以穿梭時空…,
那我就再回到過去之前,蒐集過去所有的樂透中獎號碼資料,
然後每次都買那頭獎號碼,很快就有錢了”
“但是其實那是不可能的”
“當我踏入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這個世界就發生了變化”
“這個變化一開始很細微,但隨著時間,這個世界的歷史跟原來的
差異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這就是蝴蝶效應”
“這個效應會影響到決定樂透號碼的那個隨機因素”
“因此,如果我在樂透開獎前的那一瞬間來到,我是會買到沒錯”
“但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歷史變化的跟原來越來越不同,
所以我要按照原來歷史買到樂透中獎號碼就越來越困難”
現在是晚上一點多,夜已經深了…
街上只剩兩三隻流浪狗在晃來晃去
路上偶爾可以看到一輛計程車駛過
男人看了看錶
“阿,糟糕,老毛病又犯了,廢話說太多,一點多了”
“現在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坐我的摩托車吧”
“不是有時空門?”
“拜託,當作恁爸小叮噹喔,時空門沒那麼容易開的拉”
“那個很花能源的勒,而且又不能帶過來,上車”
“阿?”
“那個在20年後拉,要開要再作新的拉”
“只能用一次喔,真遜耶”
“少廢話…你就愛抬槓”
“星期天到這個住址,跟你聊有關晶片的事…”
他給我一張小紙條,上面有時間及地址
到家之後,果然又被老爸教訓了一頓,
沒關係,等到我裝了晶片之後就脫胎換骨了
怪地方
星期天,我來到了指定的地址,現在是下午4點
那是一棟在電子街附近的一棟舊大樓,約有20幾層樓高,
一樓是餐館,好大間的餐館卻沒幾個人,只有兩個服務生在櫃檯打瞌睡
二樓以上,只能用一片殘破來形容…
牆壁上用鐵樂士漆著”欠債還錢”四個大字
落地窗上蒙著灰塵,上面有井字遊戲的痕跡
有寫著”XXX我愛你”的字樣
還有各種粗魯的,媽媽不會喜歡聽到的話
桌椅亂七八糟的擺放,有些已經壞掉了
有個傾倒的牌子,上面寫著”私人財產,禁止進入”
(是這棟大樓嗎?我還以為是在那家科技公司勒,會不會走錯了…)
我繼續往上爬,空氣飄散著一股灰塵的氣味
終於爬到13樓,紙條上所寫的地址,門關著
“有人在嗎?”
“請進,門沒鎖”
我看到好幾個年輕人(看起來像大學生)
,正在埋首寫著厚厚一疊考卷,
他們頭上帶了一個奇怪的鐵環製成的帽子,
帽子上佈滿了電線,連接到一個黑盒子上,
盒子上的指示燈此起彼落的閃著
盒子的另一端連接著好幾台電腦主機
那個賣資優晶片的男人正坐在終端機前,
看著一堆亂碼,他刪掉了其中一小段亂碼,
又打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進去,
他吃了一口放在桌邊的泡麵,然後轉過身:
“契飽未(台語),找個位子坐吧”
“說真的,我真的很懶得寫這些無聊的考卷,
所以請這些<高材生>幫忙輸入資料”
“寫這些考卷真是浪費美好的生命…,
而偏偏在這個社會系統下,人的價值又得靠這些考卷決定”
“你說,這是不是很荒謬?”
“所以,我製作資優晶片”
“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能夠輕鬆,但還有另一個目的…”
“我希望你們能夠幫我一個忙”
“藉由晶片的力量,你們將散佈在社會的各個領導階層”
“然後,我要你們串連起來,改革這個社會這套不合理的體制”
“這套靠著踩著他人才能獲得的成功的體制,真的讓我覺得很噁心”
“從學生時代我就這麼覺得了”
“因此,我欣賞那些在這個噁心的體制下,仍能夠關懷他人的人”
“那些能夠為崇高理想而犧牲奉獻,堅持自己道路的人”
“那才是真正的靈魂的價值,而不是膚淺的成績,或是錢”
(這時我的眼眶竟然濕潤了起來)
“在另一個時空裡,我曾經設計一個體制,
並使用精神干涉器傳送我的理念,
企圖創造一個每個人能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世界”
“但是我錯了,這個體制造成了徹底的失敗”
“不受成績和錢控制的人們,變得十分的懶惰且沒有活力”
“我想傳達的<為別人著想>那套理念,反而變成一種笑柄”
“努力實踐<為別人著想>理念的人累的半死,但懶人卻有得吃”
“那個世界的科技停頓了,人對知識或進步不再感興趣”
“他們開始對精神干涉器所發射的意念產生懷疑…最後免疫了”
“無論我怎樣加強功率都沒有用”
“那是剛發明電磁時空傳送儀,和心靈干涉器的往事…”
“那時能傳送實體的時空門還沒做出來”鬧劇般的歷史
“說到心靈干涉器,那時還引起了很大的爭論…”
“…反正那就像一場肥皂劇,最後主張公開並製造的一派獲勝”
“論點是<就算我們這個世界不製造使用,其他的平行世界也會製造使用>”
“經過討論後,最後它變成了廣播頻道,對著過去的時空廣播著各種科學知識”
“有用英文的,德文的…甚至還有用古埃及文的”
“其他還有更多奇奇怪怪,看也沒看過的文字,但是距離越遠,聲音越小”
“你覺得英語系出不少科學家,那是因為干涉器比較近的緣故”
“甚至還發現有由不同物理定律的世界對最近的世界發出的電波…”
“那種廣播電波,讓不少過去的科學研究者撞了不少壁”
“還有那些激進派的反對者,
自己也製造心靈干涉器對著過去亂發射一些奇奇怪怪的電波
,說什麼<要還給過去的靈魂自由>,裡面都是些雜七雜八莫名其妙的鬧劇”
“還有一些惡作劇者,專放一些恐怖片嚇人,然後覺得很爽”
“老毛病又犯了,說了太多的廢話…”
資優晶片
男人從身邊冒著泡泡的水槽
用橡膠鉗子夾出一枚閃亮透明的六角形晶片,上面長滿了突起物
中間有一塊銀光閃閃的東西
“好了,回歸正題,資優晶片,它是一個信號增幅裝置”
“裡面是使用可程式3D光學刻劃技術,
使用和人體相容的透水矽晶體作為基材”
“不用接電線,它的動力來自人體內最原始的生物動力來源
,由三磷酸腺甘轉化為雙磷酸腺甘來提供動力”
“內建一塊微形循環幫浦,更有效的提供晶片所有的動力來源”
“另外還內建一塊熱電轉換片,作為緊急能源供應,
只要有熱能就能維持低轉速運轉,這是新一代晶片最引以為傲的新科技”
“這晶片能有效的偵測並放大心靈干涉器所傳送的量子擾動資料”
“高材生團隊為你建立所有的考試資料,而我則為你設定各種行動方針程式”
“本著永續經營的理念,將不定期的進行各種大小資料改版及硬體升級”
“植入手術本人親自操刀,保證完全無痛,成功機率95成”
“術後3小時晶片自動進行腦神經的各種串聯,及各種測試,那是十分的有趣的”
“裡面有本人所製作的獨特個人風味的趣味小短片,會逗的你哈哈大笑”
“不過你不笑也沒辦法,每個人品味不同…”
“還有一些好玩的性向測驗,讓我可以決定你要當哪一類型的成功者”
“在接下來的人生裡,你將欣賞一齣名為<成功者>的經典名作”
“你將見證一個世界的歷史的改變,你,是主角之一”
“而我,則是導演,不會也不容許NG喊卡,沒有中場休息”
男人帶我到一個乾淨的房間裡,中間有一張手術床,氣溫有點冷,
旁邊擺放了一些手術用具,還有一個洗手台…
(…居然還有馬桶,這一定是廁所改建的,我心想)
“你看這是一張床,但我看這是一個神聖的祭壇”
“這是人性考驗的一刻”
“你可以決定犧牲自己,踏著一群失敗者來改變世界”
“或是回到那平凡無聊的過去,默默看著這一切的轉變”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隱藏選項等著你去選…”
“或許你覺得我太霸道,怎麼可以這樣強硬的控制一個人?”
“但你想想,之前那個社會不也是如此強硬的想控制你嗎?”
“無論是猛叫你唸書的父母跟學校,不斷叫你賺錢跟花錢的社會…”
“我已經為你對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找出了一套生存解答,
這不過是一種應對方式…你甚至可以享受我的一些專利,
在這個世界裡當一個發明家”
“但是你可以選擇,我並不強迫你裝,在這一刻,你是自由的!”
最後,我選擇了躺上那張床
選擇作那個名為<成功者>的夢
我突然回想起幾個個遠古的傳說:
“有一名墮落天使,盜取了智慧之果,引誘人們吃下,
從此人們由天堂落入凡間”
“有一名惡魔,擁有不死的生命,穿梭於時空之中”
“它可以完成你的所有夢想,但必須以你的靈魂作為代價…”
(這時腦海裡出現了字幕:影片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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